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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初战怨灵

第六章 初战怨灵

十六块榻榻米铺着的房间!哇塞,不得了!这个房间比刚刚任何一个房间还要大,看它所在的位置,应该是类似于现在的主卧吧。虽说榻榻米有一定年头了,但依然可以一窥当年的风光。

房间里虽然没有落地灯,但天花顶有一盏钨丝灯,所以使得房间多少有些亮堂,只是稍显昏黄。进门的右手边是个透明的帷幔,看不大清楚帷幔的里头是什么。帷幔一直拉扯到墙上,帷幔和墙的衔接处是可以通行的,如果想看里头的东西就得走过去了。

澪打着手电,搀着姐姐,畏畏缩缩地往里探。这间主卧比其他房间要稍微有点人气一些,或者至少曾经比较有,而且感觉也没有其他地方那么阴森恐怖。姐妹俩探了探,没发现什么可怕的东西。俩姐妹刚一放松,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件横在地上的被褥……

“啊,对不起……”澪和萤同时脱口而出。俩姐妹相视了一下,笑了。姐妹俩都是非常有教养的孩子,又漂亮又乖巧,按照日本的礼仪,进和室前是要先拖鞋的,连座敷团(日式跪坐用的四方形垫子)都不允许光着脚踩,更何况是穿着鞋踩在了被褥上。只是这个村子太过诡异,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逃命都来不及更别提什么礼仪了。刚一直紧绷的神经,此时稍微得到了些舒缓。于是条件反射般,情不自禁地道了歉。当然四下里没人,也只能对着空气道歉了。

姐妹俩一屁股跌坐在门口的一条长凳子上,那本应该是用来放和服或者衣服的地方,不过累趴了就管不了这许多。真希望躺在这里好好睡上一觉再说!只是尚不知那些恶灵何时会来,也就不敢怠慢。在长凳子的一侧发现了好几块压缩饼干、几块包装还算完好的蛋糕,还有两瓶喝剩一半的矿泉水。澪和萤如获至宝地吃了起来,要知道从刚进村到现在,她们俩经历了太多恐怖又离奇的事情,已经消耗了很多的精力,是需要好好补补体力了。

吃饱喝足之后,姐姐看着妹妹,想起刚刚的种种,眼里泛起了泪花,抱着妹妹啜泣了起来:

“对不起,澪,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去追那红蝶,我们也不至于被困在这村子里,是我害了你……”

姐姐的哭声令人心碎,在这不知尽头的黑夜里,似与鬼哭无异。

“嗯哼,”澪摇了摇头,握着姐姐的手,流着泪安慰道,“姐姐,这不能怪你。或许,冥冥之中,是老天爷派红蝶带领我们来这里的。而且,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的吗?不论是生是死,都不分开。”

姐妹俩互相安慰着,不多时竟依偎着沉沉睡了过去,或许实在是太辛苦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澪用胳膊肘碰了碰萤,萤睡眼惺忪地问“怎么了?”,澪把手里的射影机拿到姐姐跟前,昏暗的钨丝灯照耀下看得不是很真切,澪将萤的手指拎了起来,往射影机的一个角落摸了过去。

“麻生……试作品……?”

眼睛或许看不清楚,但触感却实实在在。萤似乎想起了什么,和澪对视了一眼,澪会意点了点头,陷入沉思中……

原来,她们在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曾经无意间听说过父亲是入赘到天仓家来的。正因为是入赘的,所以父亲在家里可谓没什么地位。外公他们时不时跟父亲吵架,而最凶的时候,外公甚至会咒骂:

“你个天杀的麻生,给我滚蛋!我不想要一个神神叨叨的科学家后代做女婿!就当我女儿瞎了眼了!”

而每当这时候,母亲总会哭哭啼啼地劝阻外公,让外公消气,不然她也只能随夫君而去。外公总会仰天长叹一声,甩手离开。

看来,父亲本姓麻生,那么外公口里的神神叨叨又是何意?这附近的几个村落姓麻生的并不多,莫非这射影机与父亲有什么关联?

“嘤嘤……”帷幔里传出一种类似于虫子的声音。

“什么东西?”

澪和萤闻声穿过帷幔,只见地上的被褥口有一张被揉掉的纸团。

嗯?刚刚明明记得好似没有这东西诶……哪来的?

此时,一只蟋蟀一样的小虫子在纸团附近徘徊,声音就是由它发出来的,见到生人“馊”地一下逃走了。想想也是可笑,村子里几乎见不到一个生人,竟然还有虫子。即使渺小,恐怕也是唯一的一个生命了。

打开布团,字迹依旧清晰可辨。如同之前的几张笔记一样,它也是从笔记本上撕下的一页:

“是谁都好,看到这个便条的人,请寻找我。从村子出不去,救救我。——须堂美也子”

是求救信号!美也子看样子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只是找到了笔记,却找不到写笔记的人。这个美也子究竟在哪呢?

收好笔记,澪站起身转过头,背后是一堆已经被莫名强大的力量所扯坏的押入。虽然刚检查过没什么特殊的,但突然出现的笔记令澪一个激灵,直觉告诉她柜子里有东西。澪试探着挪了挪,柜子移门再也打不开,难道被卡住了?也就作罢。旁边的壁龛挂着一幅典雅清幽的画作,上面画着一朵花,只是年代久远,已经严重褪色了。翻了一番,也没找到什么其他的物件。就在姐妹俩准备拉动拉门,离开房间之时,原来移不动的柜子门,此刻突然倒到了榻榻米上,这一响动立即引起了姐妹俩的注意。

虽然房间有木窗,却万籁俱寂,没有风;如果说是刚刚的虫子顶开,可柜子门少说也要一人之力才能动,澪刚刚怎么挪都挪不开,这时候突然就毫无征兆地掉下来了,实在来得太过蹊跷,任她怎么想都想不通。

奇怪的现象自然引姐妹俩上前去调查,只见柜子里有个东西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反着光,尤其是在黑压压的柜子里更为明显。澪伸手去取了出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把铜钥匙,上面刻着茗荷的家徽。虽然已经锈迹斑斑,但做工精良,无可挑剔。现在已经看不到这样的钥匙了,因为这样的钥匙只能用来打开古时候的长方形铜锁……

“茗荷……长方形铜锁……”

萤好像想起来什么,拽了拽妹妹,妹妹也想起来了,在这间房的正上方不是还有个房间?房间门口不就挂着个一样家徽的铜锁?难道这把就是打开楼上房间的钥匙?

几乎同一时刻,射影机抖了一下,而一个空灵的声音在帷幔的另一侧响起:

“好想见你……”

澪猛地一转身,就看到一个浮游灵从门口穿了出去。来不及多想,澪带着姐姐,拉开门,冲出了房间。

浮游灵像是会瞬移一般,明明触手可及,眨眼间却又窜到了前面。但是方向却始终没有变过——往二楼而去。

姐妹俩刚到二楼,就看见鬼影穿过拴着门锁的房门而进。其实不用它带路,有了钥匙谁都想进门一探究竟。门锁和钥匙都已经有一定年头了,打开自然需要费点劲。澪好不容易打开,却发现这个木门都很难推得动,最后还是姐妹俩合力拉开的。

在手电筒的照射下,目所能及的是一条过道,过道尽头胡乱摆放着一堆木箱。进门一看又是一间颇为宽敞的和室,被过道一分为二:右手边是一间四块榻榻米拼接的小居室,地上铺着一大片紫色的四方形花边地毯,房间里靠墙放着一排排小碗碟和小酒瓶子;左侧是一间宽敞的榻榻米待客室,屋顶正中央有一盏西洋造型的长方形顶灯,正下方则是一张3米长、2米宽的长桌,桌子下还有几块座敷团,照这样看来这间房间应该是招待贵客用的,适合于宾客到访饮酒聊天。不过桌子已经斑驳,积了厚厚的灰尘,左侧房间的一扇障子门也已经倾倒在桌上,横卧着让人见了着实心酸。待客室内侧似乎还有一间小屋子,只是福斯玛门已横七竖八躺在地上,黑漆漆的看不清楚……

正当姐妹俩在小居室里惊叹着屋主穷奢极侈的时候,鬼影又出现了,从待客室处往小房间飘去,边飘边念着:

“从地图上消失的村子……”

澪抓起刚发现的万叶丸就往浮游灵处赶去,背后姐姐像小老鼠一样拽着她的衣角亦步亦趋。桌上有个闪光的东西引起了她们的注意,又是被撕掉的笔记页:

“进入这个村子,可能经过了很久吧。黑夜不知到何时,也不会天明。已经厌恶黑暗中的一切……似乎变得好可疑。想离开这里,想见到真澄……”

“咦,那边还有个东西在闪……”

萤指着刚刚女鬼飘进去的那个里间说到,澪把手电筒照射了过去。哗!里间同待客厅大小无二,甚为宽敞,只是颇为荒凉:除了墙壁上挂着,被撑开的印有茗荷家徽的武士服和下方两个上座的座敷团外别无他物。或者说此时她们俩也无暇顾及他物,因为闪光的东西在座敷团下吸引着她们,赫然又是笔记页:

“是累了吗?大意地睡着了,居然在这种地方……”

“即使在梦里,村子的黑暗也能渗入。”

“屠杀!大量的血!倒下的人们,穿着染血的和服女人,疯狂地笑着,诉说着不要杀的双子少女……那个女人的笑声回荡在耳边……”

“已经不想睡了。”

看到这里,待客室的长桌突然“咿呀”动了一下,姐妹俩吓了一跳,就在她们站起身要去查看情况之际,澪眼角余光好似扫到女鬼从墙里穿了出来,径直从她们背后飘了过去。可当她回过身去看时却发现背后空无一物,只有个发呆的姐姐。不过她认为刚不是错觉,因为手上的射影机又稍微抖动了一下……

长桌被挪动了,现出来的还是笔记页。似乎女鬼想通过这些笔记页告诉她们什么:

“发现了真澄的笔记,真澄果然来这村子了。马上就能见面了!”

“我已经不能动了,在这里等待吧。真澄一定会回来,发现从村子出去的方法。要是,能回去的话……”

笔记突然中断了,澪又翻了三页,只剩下最后一页写了三个字:

“回来了……”

这一页笔记非常潦草,看样子是急匆匆地准备记录下什么,却因为什么原因突然间断了。一头雾水的澪将这几页夹到笔记本里,如此笔记本就完整了,可是故事有头没尾,什么回来了?谁回来了?真澄回来?还是另有什么东西回来……

“她也被困在这里了,她到这里来找寻男友,之后她去了哪里?”澪惋惜地呢喃着。

就在俩姐妹坐着重新翻阅笔记本之时,萤感到身后似有响动,她慢慢地起身转向后面,除了另一个居室里的碗碟柜安静地躺在那里外,仍然空无一物。突然,她好似发现了什么,向前走了几步。

“这是……”

乌黑一片的密闭空间里虽看不清楚,敏感体质的她却能感受到,一个灵体迅速地穿过了她的身子,往她身后飘去。她立马反应了过来,一扭头,发现那个女鬼此刻正趴在地上的澪背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像是陪她一起在翻阅笔记一般。

“澪……”

还沉浸于思绪当中的澪被姐姐的惊叫声拉回到现实,一阵刺骨的寒意令她打了个激灵,转身看向姐姐。

惶恐的姐姐一边指着自己的身后,一边战战兢兢地往后躲。

“为什么……”

一阵阴沉沉的女声,带着些许怒气,在耳边响起。手里的射影机不住地抖动着,澪知道她遇到什么了。哆哆嗦嗦地把头转到了另一侧……

原来忽隐忽现的脸赫然完整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那是一张惨白的脸,脸上写满了怨念,一只眼睛被散落的头发所覆盖,而露出的另一只眼睛里充满了杀气。和刚进村时所发现的照片上的,还有与姐姐通灵时所看到的衬衣制服女子一模一样!依常理判断,她就是笔记的主人:已经失踪的须堂美也子!

美也子的脸突然一变,张牙舞爪地向澪扑来。“哇啊”澪尖叫了一声向后退去,射影机因为她的惊慌而被甩开老远。她赶紧爬了过去,抓起射影机站了起来,护着缩头乌龟的姐姐,如果不在乎手上的武器,那架势俨然就是王子救公主。

偷袭不成,那就来真格的!美也子慢慢直起了身,一步一步靠近,毫无预兆地突然大张着空洞的嘴,伸开双手向澪。澪迅速拿起相机,之前拍到的都是些游离状态或者是碎片化的记忆,因此感应灯只是幽蓝色,此时取景框里显示感应灯为红色,可见这是一只要致他们于死地的恶灵!因为灵体比较近,相机焦距瞬间定格,那是一圈非常具有特色的天干地支,也只有在照有攻击意图的怨灵时才会出现。眼看美也子就到跟前了,即便手里拿着利器,澪还是怕得闭上了眼睛,手本能地按下了快门。

“呀啊~~”

一声惨叫,澪睁开眼,美也子想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往后退去。那若隐若现的身体,局部化成一点点的亮光,全部集聚到射影机里。看来射影机对它的攻击力不小,美也子吃痛,又隐到了黑暗之中。

澪流着冷汗,大气不敢出,因为她知道这怨灵还没那么容易被除掉。手中的射影机不住地震动着,感应灯忽明忽灭。澪敏感地觉得这怨灵应该会利用自己肉眼不易察觉的优势,她们在明它在暗,以此搞突袭。所以她一直在姐姐周围转着圈,意图等待美也子的下一次出现。

果然,就在澪背对着姐姐之时一直抱着头龟缩一边的萤惊叫了一声。澪迅速对着姐姐的位置举起相机就是一下快门,相机里留下美也子僵直着双手正欲攻击萤的一刹。

又是一声鬼哭,美也子再次吃痛。又遁于无形。这次澪不敢怠慢,她假意蹲下和姐姐抱头装痛哭样,故意露出背部等着鬼魂,一手则死死拿着射影机,准备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来了!"

澪手中的射影机剧烈抖动,她知道时不可失机不再来。突然一转身,射影机立马招呼起来。如她所料,镜头的焦距里映照出美也子的那张骇人的面庞,澪再次按下快门……

"嗷呜……"凄厉的惨叫声中,美也子的灵体像星芒一样四分五裂,旋即尽数收入射影机中。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留下了呆若木鸡的俩姐妹相互依偎着。

"结……结束了……"

澪如释重负,瘫倒在地上。相机也随着她的放松而摔在了一边……此刻她想起姐姐不知是否因刚刚一役受惊了,忙向姐姐的位置望去。

"姐……"

背后空无一人,惊慌失措的澪正准备站起身查看姐姐的下落,蓦地一双唇吻了上来。冰凉又灼热,澪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她定睛一看,昏黄的顶灯下显出一张熟悉的脸。这不是澪的姐姐萤又是谁?

"姐……唔……"

澪一时被吓呆了,长这么大连男生的手都没牵过,更别提初吻了。如今竟然被姐姐给夺走了,又羞又气……

但是姐姐的嘴唇像铁钳一样死死地夹住澪的嘴,她的瞳孔时而浑浊时而清澈,似乎姐姐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受到蛊惑一般。

此时萤的舌头开始不安分起来,不住地撩拨着妹妹的口腔。手也开始伸进妹妹的吊带裙里游离一番。将欲成年的姐妹俩身材尚未完全发育,但已小有雏形。妹妹为了方便活动,特地只穿了一件透气的贴身短T恤和一条蕾丝边内裤,姐姐的爪子很快摸索到了妹妹那一片未开垦的茂密森林。

"啊~"澪一声惊叹,再次瘫躺在地上。之前是害怕,这次是羞耻。想想真令人费解,一向家教森严又良好的俩姐妹怎么会做出如此苟且之事!又恼又羞的澪试图推开已经有点中邪的姐姐,但姐姐力气之大前所未见,靠澪一人已经无能为力,只得任凭她摆布。

未经人事的澪又处在青春期,哪里经得起这般刺激。很快,一股电流一般的感觉从脊椎尾骨迅速爬了上来,澪只觉得全身极度放松,四肢僵硬,就在她飘飘欲仙的那一刹,眼前又浮现出那些她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一个负伤的男子正在掐着一个女人;浑身是血的和服女子又在张嘴狂笑;被掐的女人面容看清楚了,是美也子!虽然五官已经因挣扎而严重扭曲,但确实是美也子没错!只见美也子意识越来越模糊,澪眼前的画面也逐渐变暗,直到失去知觉。迷迷糊糊中,她好像看到姐姐穿着整齐,又向前追着“红蝶”。

“姐……”

澪已经耗尽了精力,软趴趴地躺在榻榻米上,和着香汗淋漓的嗣体,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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